2011-03-31

其實還未算最壞--嗎?

失眠,或許文字能夠治療。或是,我更需要一點正能量來支持自己。

2011年3月31日。

放工的時候,收到我阿媽的電話,聽到她忍著淚水的哭聲,我還以為是甚麼事。

「公司改制,我返工返到下個月... 」五一勞動節最低工資未到,我阿媽先被公司栽員。她學歷低,年紀也不少,而且同一時間應有不少人被栽,她要重新再找工作大概也不容易;但是,我仍保持積極態度安慰她:「不要緊,再慢慢找工作,或先返兼職吧。」

嚇死,我還以為是後父癌症復發。被炒,其實還未算最壞,至少一家人齊齊整整、平平安安。

一小時後,我還未踏入家門,又收到我阿媽的電話。「他今天覆診,醫生說癌病復發...」哈哈哈,愚人節提早一天到嗎?一天內可以有足夠時間發生這麼多的事嗎?是TVB肥皂劇嗎?

我,沉默了。我還可以說一句「其實還未算最壞」嗎?甚麼才是最壞?還會有更壞的事嗎?--面對癌症,身心不斷打仗,對我來說已經是很壞的事。

我咬一咬唇,還是保持冷靜地安慰她:「不要緊吧。」

天空沒有下雨,但我的心好像下了一場大雨。一切好像又推倒重來。

我的確好難過。

回到家裡,看到熟睡的葉閃。可愛的圓臉,給我一點力量。唯有安慰自己:難過是我們仍有感覺,至少我們仍活著。

嗯,其實還未算最壞。好吧,我們再沉著應戰吧。

2011-03-22

兩片葉子的緣份--記「菜園開枝社區散葉」承種菜園村植物行動


今天響應「菜園開枝社區散葉」承種菜園村植物行動,走入菜園村領養村民的植物。入村之前並沒有甚麼期望,純粹希望承種自己想種的植物(實用的蘆薈和難得一見的非洲玫瑰),不想白白放棄植物的生命。

大概因為拆村的工程已展開,今天的菜園村比年初三胡士托的時候,顯得冷清和落泊。我看到菜園生活館那塊田長出來的雜草,想起當天 Jenny、周思中等人在這裡開墾種出來的菜和果,細心數算那不過是一年間的事。剛剛開始,又要結束,感到很婉惜。

要選擇領養的植物了。我問統籌人阿敏非洲玫瑰的下落,原來她搞錯了,那不是非洲玫瑰,而是另一種植物。但既是有緣,我也因著她而來,就領養她吧。

然後,要選擇蘆薈了。現場有很多蘆薈,然而阿敏說要「新鮮」掘蘆薈給我們,於是一位叔叔帶著我們來到生活館旁邊的葉園,來到屋前的一塊小土地,那裡有十多棵蘆薈。叔叔倒一些水往蘆薈的泥土上,以便掘起蘆薈的根時,根不會鬆散,可完整並健康地轉到盆裡栽種。

叔叔純熟地兩下就把蘆薈的根掘起了,我第一次看到蘆薈完整的根。當下,我想到,這個地方原是一個家庭前園的空地,這裡的主人在這裡種下一棵又一棵的蘆薈,當他看到自己種的植物要連根拔起時,他的心情會如何?我望一望身後的葉家大屋,門窗已封上膠紙,不可再住人。屋要拆了,蘆薈也要搬家了。

然後我見到禮叔--這個葉園的主人。我走上前與禮叔打招呼,說起第一次來菜園村時到訪他家的小事。那時,我記得那還是一千人入村影相撐菜園村的夏天,當時禮叔的爸爸還健在,我們聽著禮叔說著葉園和葉家四代人的故事,他爸爸是校長,他們一磚一木砌這間屋,親手種這些植物,在菜園村生活了幾十年,就是這樣和親手種的植物一同在這個叫菜園村的地方落地生根。

禮叔聽到我提起往事,說自己也很不捨得這裡。當天他建這間屋,由他去領牌,今天他又要拆這間屋,把拆出來的物料拿去賣。說到這裡,我們靜下來,因為,真的很難過。

我抱著我的兒子葉閃,向禮叔說起我夫家也姓葉,第一次到菜園村時就探訪葉園,到今天又偶然地被帶到葉園領養這裡的植物,我們應該很有緣份。禮叔看看葉閃的臉,笑了,說可能幾百年前我們是親戚。我請他一起在「葉園」前拍照留念,禮叔就說著「葉園」是用甚麼物料做的,替他造牌的師博還說可以用一百年。連小小的一個牌也有他的故事。現在屋要拆了,禮叔會把「葉園」這個牌帶到菜園新村裡。

離開的時候,我祝願「葉園」在菜園新村可以繼續開枝散葉。禮叔說,菜園新村開放的時候,請我帶著會走路的葉閃和我的老公一同再來「葉園」。我說好的;我心裡也期待著兩個葉家再相遇。

回家的時候,我再看看那盆「以為是非洲玫瑰」的花,掛著一個小紙牌,寫著她是來自葉園。大概也是一點點緣份吧。

「葉園」這兩個小生命就來到我們這個葉家延續了。

我和禮叔@菜園村葉園

從葉園領養的蘆薈與「以為是非洲玫瑰」的花

領養出世紙

題外話:我覺得和「葉園」這兩個字有緣,還有因為還未有「閃閃」這個名字之前,葉生曾說笑我們的孩子叫「葉緣」(諧音「孽緣」),純綷玩我,我又信以為真喜歡「葉緣」這個名字。


2011-03-18

我寫了一封信給林煥光...

最近一件小事,令我感受到「母親」這個角色,很容易因為這個家庭崗位所帶來的責任,而令人因此產生不必要的聯想或假設,從而製造無根據的評價或質疑。


於是,我寫了一封信給平機會主席林煥光,分享我對平機會《家庭崗位歧視條例》的建議,希望除了立法反歧視之外,我們還要做積極的立法保障親職的父母。信中的末段,我寫了:


我了解平機會本身已有多項推動《家庭崗位歧視條例》的教育工作,然而,我希望平機會考慮以下的工作,積極地建立一個共融及包容的社會:
1. 推動本地育兒津貼及假期(parental insurance and parental leave)的立法,推動社會各界了解育兒的家庭是為社會培育下一代,對整體社會有所貢獻,一樣值得尊重。那僱員可明正言順地因著家庭崗位的需要而請假,而無須提防上司會否因此而評價其工作表現。
2. 推動上班哺乳休息時間(Nursing Breaks),令婦女能夠光明正大在辦公時間內享有每天兩節每次不多於30分鐘的哺乳休息時間擠奶,不用擔心上司或同事的目光及壓力。這可參考國際勞工組織第183號公約[註一]。
唯有設立保障家庭崗位的法例,這樣才可正面、積極及有效地使巿民不會因為家庭崗位而受到歧視。希望平機會日後可更大力推動本港建立一個尊重及包容多元的社會。

這封信的收信人是林煥光主席,而非平機會,因為我並不打算投訴任何人。再者,投訴或批評一個人,好容易;但思考甚麼制度製造出這類人的思想,繼而提出改變制度的建議,從而改變人的思想,這樣更為重要及有建設性。

我希望我這一封信,可以讓更多職親父母得到保障,這樣才可消除我的慎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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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一] 國際勞工組織第183號公約

C183 Maternity Protection Convention, 2000

Article 10
1. A woman shall be provided with the right to one or more daily breaks or a daily reduction of hours of work to breastfeed her child.
2. The period during which nursing breaks or the reduction of daily hours of work are allowed, their number, the duration of nursing breaks and the procedures for the reduction of daily hours of work shall be determined by national law and practice. These breaks or the reduction of daily hours of work shall be counted as working time and remunerated accordingly.